计都吾妻

帝都与狗不得入内

缘错 6

陵沫已嫁过来月余,可两人迟迟没有洞房。起初蹇宾还找借口说是公务繁忙没时间陪她,可到了后来竟是连说也懒得说一声。

其实她早该料到了,自晚宴那天他粗鲁的灌她酒时就该醒悟,可她太傻,总以为可以靠美貌俘虏他的心,却只能换来整日独守空房。

天璇派人来询问她的近况,为了不让兄长担心她也只能装作很好,让人们以为他们很恩爱。事实上,所有人也确实这样认为的。

蹇宾夜夜都来她房里睡,两人同床共枕,只是,忍不住泛出个苦笑,蹇宾从不曾碰过她罢了。甚至连洞房那天都未碰,蹇宾甚至还出去了几个时辰,回来后就睡在软榻上。

佳人在侧,盈香满怀,可蹇宾每晚感到的不是满足,而是厌恶,彻骨的厌恶。他对眼前的女人没有半分欲望,反而脑中都是那个日思夜想的人,如果,身边的人是他有多好……

绮艳的梦中,和自己纠缠的始终是那个人,可也只能是在梦中。现实中,蹇宾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是在亵渎,是在引来他的厌恶。只能一遍遍将自己的欲念压下,时时告诉着自己什么可以,什么不可以。

小齐……



下了雪,蹇宾披着白裘站在郎中看雪,身后的小太监忙着点起暖炉温酒,齐之侃也站在一旁,身上披着和他的一样的白裘。

蹇宾伸出手接入一片雪花:“今年的第一场雪,真是美。”转身对齐之侃勾唇一笑:“小齐,我们出去赏雪吧,这里好无趣。”

齐之侃点点头,却令小太监不许跟来,自己默默的跟在他身后:“王上,以后有人的时候,王上还是叫我齐之侃吧,也不要再自称我。王上是天玑的王,这样会让别抓住话柄的。”

“这宫中谁不知道我自幼就与小齐在一起,情谊深厚。有人在又怕什么?小齐放心,我有分寸,不会给人留下话柄的。”蹇宾边说边将一枝开的正好的红梅折下,转身对齐之侃伸出手,笑了:“小齐,送你。”

齐之侃忍不住笑,心中慢慢涌起喜悦,却装作不喜欢的摇摇头:“不要,不好看。”

“这样啊,那我再给你折枝好看的。”蹇宾有些失落的转回头。

齐之侃忍不住噗嗤一笑,又柔声唤他:“阿蹇。”

这一声称呼让蹇宾咧开唇角兴奋的转身:“小齐,你是不是又想要……”却猛的迎面被冰冷的雪球砸中,也不恼:“好啊,小齐想玩是吗?可以,我奉陪。”丝毫不在意自己一国之君的身份,仿若打闹的孩童在雪地中互相追逐。

这还是发生那件事后,他的小齐第一次主动惹他,他当然喜不自禁,宁愿孩子气的陪他犯傻。

最后他终于抓住了齐之侃,立马将他冻得通红的手放入怀中替他取暖。

齐之侃红透了脸,慌忙要将手抽出。

蹇宾却一把将人搂入怀:“小齐别动,就一会儿,我冷了。”

齐之侃果然不再挣扎,任由他抱着,轻笑:“王上每次都只会说这个。”

“因为只有说这个小齐才不会推开我,小齐都不知道,因为你的一个拥抱可以给我带来多少力量。可惜好久才能抱你一小会。”蹇宾叹口气,语气中尽是失落,他何尝不想多说多做些什么?就只是怕惹来这人的厌恶罢了。

齐之侃忽然微微垫脚抬头蹭了蹭他的脸,小声道:“那王上可以抱久一点啊。”

蹇宾微微睁大眼,有些发愣,还没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,看着眼前放大的俊颜很有吻上去的冲动,可他不能,更不敢。只好强迫自己收回眼神,压下念头,将下巴靠在他的颈肩窝上,闷声道:“好,这是小齐自己说的。可不许反悔,我今天要抱好久。”因为,接下来,是一场苦仗。

朝堂上,蹇宾仍是懒懒的靠在王座上,那副傲慢的神情,更添了几分金贵之气。使朝堂上站着的天权使者自惭形秽,又不得不在心中赞叹他的容颜。

一旁站着的齐之侃见使者痴迷的模样早已不爽到了极点,却也不好发作,只好在一旁狠狠地瞪着那使者。

蹇宾颇清冷的勾唇一笑,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:“如此,天权使者便可回了。联盟之事,本王再好好考虑一番,毕竟得罪了天枢也不好。”

那使者一听便慌了,立马扑通一声跪下:“还请天玑王再好好考虑,我天权对此次联盟是很有诚意的,吾王还特意画了五座城池望天玑王笑纳。再说那天枢有何可惧?不过是区区边陲小国!且是他先失约于我天权,不守诚信之国灭了又何妨!?天玑王三思啊!”

蹇宾懒懒地扫一眼那使者,看向国师:“国师以为此事如何?”

国师出列躬身一拜:“臣倒认为此事可行,确实是天枢失约在先,理当被伐!”

“哦?”蹇宾站起身:“那众爱卿以为呢?”

“臣等附议,此事可行!”

“如此,便就这样定了。国师,此事就交与你来吧。无事便退朝吧,本王也乏了。”

“小齐怎么还板着一张脸?”出了大殿,蹇宾遣下小太监,与齐之侃两人漫步在雪中,见齐之侃没有搭理他,就笑着后退,与齐之侃并肩:“小齐莫不是还在生那使者的气?”

“没有,王上想多了。”

“还说没有?”蹇宾绕到齐之侃面前低头看着他,忽然伸手捏住他白净的脸:“小齐为这种事生气还真是可爱!”

齐之侃不高兴的拂开他的手:“王上还笑!王上难道没看见那使臣见了王上就一副色咪咪的样子吗?!王上可是男人!”

蹇宾笑的更开心了:“对呀,我是男人,小齐也是男人,可我见了小齐也不是一副色眯眯的样子?小齐是不是要瞪我?”说着俊脸凑过来,在鼻尖相触的地方停下,笑看着他,仿佛下一秒就会闭眼吻下。

齐之侃瞪大眼慌忙后退一步,毫不掩饰自己的排斥:“王上,别闹了。”心跳的很快,耳根处也泛起点红,齐之侃其实很慌张,这样近的距离完全会控制不住,只能选择逃避。

蹇宾见此亦是后退一步,有些尴尬的笑了笑:“好,那我们便谈论些正事。”果然如此,小齐到底还是不愿与他亲近的……

蹇宾只好转身装作无事的抬步离开:“那我们谈谈正事吧,小齐是如何看待结盟一事的?”

齐之侃难免有些黯然,垂了头跟上:“属下看此事也可行,王上的计划万无一失,现已令天枢天权两国关系破灭,联合起来灭天枢是易如反掌,接下来就该是天权。待天权王醒悟过来是中了离间计,也为时已晚了。那么,仅剩下的天璇也有如天玑的囊中之物了。”

少年帝王,本该意气风发,更何况仅用了一年时间便可一统天下,蹇宾更该是是自豪的,可从他的脸上,齐之侃只读出了疲惫。

蹇宾淡淡一点头:“但愿如此。”

不过一个月的时间,天枢王城已不复存在,而几乎一半的领土都为天玑所吞,天权这才反应过来之前所看到的皆是假象,而自己的实力现已远不如天玑,且天天玑又与天璇连着姻,如今被灭已是朝夕之间。

可此时的蹇宾却笑不出来,他遇到了大麻烦。

成亲已经三月,陵沫的肚子却迟迟没有反应,天璇已经生疑,三日内派了两次使臣来探望。若是此时天璇明白过来,那么功亏一篑!现在要的,是陵沫怀孕,是安抚天璇。

蹇宾一整天都阴着张脸,且天璇使者来的太过频繁,虽蹇宾不说,可齐之侃已猜出大概。

是夜,蹇宾与齐之侃在亭中对饮,皆是一腔愁苦无法言说。

酒一杯杯下肚,就着月光,趁着醉意蹇宾一把将齐之侃搂过来,将头靠在他的腰间:“小齐……小齐,我……我……”

齐之侃心中自是不好受,却还是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发:“王上,我明白。为了天玑,为了大计,王上……王上就去吧,我不会怪王上的。”

“不要,”蹇宾紧紧的抱着他:“我喜欢的是你,是你,一直是你!小齐,我不要天下好不好?我们离开吧,去隐居山间,找一个没人的地方……”

“阿蹇,”齐之侃温柔的打断他:“你是天玑的王,怎么可以说这样不负责任的话?先王和父亲的话你难道忘了吗?成败在此一举,王上万不够感情用事。”嘴上这样说,可齐之侃心中又何尝不痛,竟是连自己的泪滚了出来都没发现。

蹇宾松开手起身,低下头直盯着齐之侃的眼,手又抚上他的脸,轻柔的擦去他的泪:“笨蛋,说的那么好听,又哭什么呢?要说服我,你得先说服你自己的心,你真的愿意我去吗?”

齐之侃低下头不敢看他,却伸手一推:“王上快去吧,时辰不早了,王后该等急了。”

“好,”蹇宾忽然笑着后退一步:“小齐真的不怪我?”

转变来的太快,齐之侃讶然,抬头见他是在笑,心立马疼起来,却还是点点头:“不怪。”

“那我就去了。”说着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。

看着他决绝的背影,齐之侃的泪又模糊了眼眶。唇微微颤抖着,却什么也说不出来。只觉寒风刺骨。是啊!正值寒冬呢。可,为什么觉得心中才是最冷的地方呢?

齐之侃想跟上去,却不敢,他怕看见那最不愿看见的一幕,许久齐之侃才转过身,坐在了冰冷的石凳上。

今夜,就算冷,也在此坐到天亮吧。

我也不知道自己之前到底写的这是什么东西,好扯啊……

太困了,今天就更这一篇吧,晚安。

对了,这个下一章是车,但我才肝到一小半……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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