计都吾妻

帝都与狗不得入内

缘错 4



纵使不愿,可梦还是得醒。

顺着藤条下到地面,正遇上奉国师之命来寻他们的侍卫。蹇宾恢复了孤高冷傲的君王模样,齐之侃则又变得沉默寡言。两人的关系一如从前般的冷漠,这两天洞内的相依为命似乎从未发生过。

蹇宾就知道,回不去了。终究是相隔着上百条至亲骨肉的命,小齐还愿意陪在他身边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,他怎敢再奢求太多。

“今日,本王要正朝风。”蹇宾说这话时是笑着的,却莫名有种很强的震慑力,让站的笔直的两班大臣不敢发一言。

“本王临时起意去打猎,且走的匆忙。所知道的人只有各位爱卿,怎么就会消息走漏了呢?嗯?”蹇宾傲慢的扫视一圈,李号的腿早就抖的不成样了。

“李大人!你可知是为何?”依旧是温和的声音。

扑通一声,李号跪了下去,声音颤抖着:“王上,臣没有,不是臣,请王上相信臣!”

蹇宾笑了,缓步下殿,齐之侃跟在他身后走了过来。温柔的将人扶起:“本王没说是李大人啊。”

李号头脑一蒙,更是说不出来话了,下意识的瞟了眼礼部尚书。齐之侃立马上前,一脚将礼部尚书踹出列跪到了蹇宾面前。

礼部尚书咬牙起身:“齐之侃你干什么!?就算你还是上将军你也不该对本尚书如此无礼!更何况你现在只是个小小的侍卫!”

齐之侃冷着脸不发一言,瞬间刀就架上了礼部尚书的脖子。

“王上替臣做主啊!这还在朝堂上齐之侃就敢这样,这不光是他欺人太甚,更是他蔑视王权,不把王上放在眼里呀!”礼部尚书万分悲壮委屈的跪在了蹇宾面前。

下一秒却又被齐之侃提着领子拽了起来,只是刀还稳稳地架在他脖子上。

蹇宾不由得冷笑,上前一步:“欺人太甚?好。”他手一抬,立马有侍卫押着几个黑衣人入殿。

礼部尚书的表情变了,却还是强作镇定,反问:“王上这是何意?臣不明白。”

“那本王便让你明白明白,这些是昨夜本王在你府里抓到的。他们身上还有你与天枢上大夫的通信。尚书大人现在明白了吗?”

见蹇宾已全部知晓,礼部尚书反而不怕了,冷哼一声:“既已知道,那要杀就杀,要刮就刮!别指望我会说出些什么来!”

蹇宾笑着鼓掌:“尚书大人到是好胆量!不过本王什么都知道,不会为难你的,不说,便不说吧。”

“哼,蹇宾你不要得意的太早,像你这样也想一统天下?做梦!身为国君最不该多疑,臣下为你卖命,而你却谁也不放心,密探一大堆,你这样谁还愿意效忠!?”

“是,本王多疑。可你知道本王的密探都用在哪里吗?不该用的地方绝不会用!像你这样的佞臣本王早就有意除之了!”蹇宾也微微动怒,紧张地瞟了眼齐之侃,怕他又想起齐家被灭门的事。

齐之侃却像没听到一样,只是冷眼的看着。

礼部尚书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齐之侃,勾唇冷笑:“那齐家呢?”

齐之侃仿佛才回过神来,听了这话,忍不住抖了下,皱起眉直瞪着礼部尚书。

礼部尚书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很是得意:“齐之侃,你真是可笑!你齐家一门忠烈,可下场又是怎样呢?”更加不屑的看着蹇宾:“你倒是好手段!一点点除去朝上有势力的臣子,生怕自己的王位坐不安稳吗?蹇宾我告诉你,天下,你永远得不到!人心,你也从来拢不住!”

这话让蹇宾彻底的怒了,瞪起眼:“是吗?!当初本王下错令齐老将军要替本王认罪时,第一个跳出来同意的便是你吧!劝本王为先王考虑为天玑考虑的又是你吧!如今勾结敌国的人还是你!你当真以为本王不知道天枢许了你什么好处吗?!通敌叛国,却在此痛斥本王。你有什么资格?!”

礼部尚书被说的面红耳赤,却也对此无话可驳,只得转身再看齐之侃:“齐之侃!你听见了吗?你齐家一族几百口人皆为他一人而死!可笑,灭门之仇你竟可以不报!反而像条狗一样整日跟在他身后!你父亲是狗,你也是狗,一家子狗。哈哈,蹇家的狗奴才!天生的贱骨头!!!哈哈……”

拳头攥的死紧,气血涌上头,齐之侃再也忍不住,手一挥就割了他的喉。

众臣大惊,血溅了一地,溅了蹇宾一脸。几个侍卫应声而上,纷纷抽出刀对着齐之侃。

齐之侃没有任何反应,定定的看着蹇宾,眼中满是伤痛委屈。

蹇宾大怒:“都干什么?给本王退下,想造反吗?!”

齐之侃也是满脸的血污,恭敬的一拜:“王上,朝风已正,属下可否先退下?”

“好,本王和你一起走。今日早朝到此结束,其余事情就都交给国师吧。”说着便转身离开,齐之侃默默的跟在身后。

刚梳洗完毕,又传陵沫求见。蹇宾揉着眉心颇不耐烦,看一眼也梳洗好了站在一旁的齐之侃,正巧齐之侃也在看他,可目光相撞,齐之侃立马别开眼。蹇宾不禁勾起唇角,似乎是在齐之侃的眼神中看出了些别样的意味。

于是笑着起身,心情颇好:“宣吧。”

“见过天玑王。”女子缓步而来,一袭青纱显出她姣好的身材,未施粉黛的脸上挂满了倾城的笑,陵沫的到来甚至使殿内平添了几分光彩。

蹇宾大步上前一把将人扶起,唇角也挂着温柔的笑:“快快免礼,你已是我天玑人,不久便要与本王成婚,还称什么天玑王,称王上便可。”

蹇宾笑的温柔,语气更是柔和,本就美貌无比的俊美脸庞此刻愈发迷人。陵沫几乎地溺死在他的眼波中,脸上也爬满了红晕:“谢王上。”

再偷看一眼在旁边站的笔直的齐之侃,陵沫彻底晕了。为什么既会因蹇宾的靠近而脸红,又会因看见齐之侃而心动不已?只是,为什么齐之侃满脸不高兴的样子?莫非!陵沫心中狂喜,齐之侃莫不是也爱上了自己?!也对,她的美貌是人尽皆知的。

此次王兄送自己来和亲,一来是希望她可以用美貌迷惑住蹇宾,二来便是希望她可以为天璇提供天玑迷况。本来见蹇宾冷淡的态度她以为自己是没希望得到他的心了,可今天看来,简直易如反掌!

陵沫笑的愈发甜美:“恭喜王上除掉两大佞臣。王上不知,王上失踪这几日陵沫是日日担忧,幸好王上平安归来,今日便是个值得欢庆的日子。陵沫不才,琴棋书画都会一些,舞艺也还勉强。今夜陵沫便为王上抚琴一曲,奏舞一只可好?”

“哦?早听闻天璇陵沫公主多才多艺,若肯为本王演奏,那自是好。来人,传令下去,今夜在宫中设宴,请各位大人一同前来观赏公主曼妙的舞姿!”

是夜,殿中灯火通明,笑声一片。蹇宾也喝了不少酒,一身红袍加上那绝世的容颜分外抢眼,在王座上举杯谈笑,似乎很是快乐。

齐之侃仍是素衣白袍,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看众人欢笑。不知为什么,看到王上对陵沫笑的那么甜,他的心就堵成一团,还隐隐发着酸。莫不是真的爱上了那绝美的女子?可是,阿蹇那样的笑从前是只对自己展露的。。。。

乐声忽起,清婉动人,陵沫盛装出席,特意换上妖艳的红衣。大大的眼睛盛满情谊,直望着蹇宾。头发精心盘成发髻,插满了金钗步摇,白晢的肌肤微露,轻盈的舞步勾动着人们的心弦。

“好美!”有人禁不住发出赞叹,目不转睛的盯着看。一切活动暂停了下来,只专心于她曼妙的舞姿,片刻后才响起雷动的掌声。

蹇宾对她报以微笑。不得不承认,他第一眼的确实被惊艳到了。可也只是短暂的一瞬,就又接着喝酒。余光瞟到齐之侃也颇赞叹的样子。他更快速的喝着,心中不爽到了极点。

陵沫轻盈的跳着,见他喝得那么急,不由皱起了眉。稍改舞步跳向他,纤手覆上他白晢的手:“王上少喝些,伤身。”

蹇宾心里烦躁的很,面上却不好表现。见此忽然来了恶趣味,一把搂着她的纤腰将人带到自己怀里。

陵沫惊呼一声,漂亮的眼对上他含笑的桃花眼又不由得笑了,伸手欲抚上他的脸,柔声道:“王上。。。”

蹇宾勾起唇角邪魅的笑了,一把拉住她的手:“好,本王少喝些,那就由你代本王喝吧。”说着装作亲昵的要喂她。

齐之侃在一旁忙别开眼,手不受控制的握成了拳。阿蹇喜欢她,真的喜欢她。。。。

陵沫还来不及拒绝酒已至唇边,蹇宾毫不怜香惜玉,直接往下灌,偏面上还在温柔的笑着。

陵沫呛到了,却死忍着不敢咳出声。通红着脸起身:“谢王上赐酒,陵沫舞已毕,现下去换衣再为王上抚琴。”

蹇宾心情转好,勾起唇角:“既如此,便先退下吧。”

众臣皆未看清,只当蹇宾是十分宠爱这位貌美的公主,竟将自己喝了一半的酒亲自喂她。却忽略了蹇宾唇角那抹恶劣的笑。

蹇宾也有了醉意,见众人玩的正欢,也不说什么,起身就要离开。挥挥手示意那几个小太监不要跟出来。

出了大殿,月明亮,风微凉。

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,蹇宾也不阻止,反而抬步走向凉亭。

刚坐下肩上就落下一件披风,头顶传来无比熟悉却又冷淡的声音:“王上当心着凉,还是先回去吧。”

蹇宾不在意他的态度,抬头,看不真切,却笑了:“小齐,我的小齐……”

“王上,您醉了。”依旧是清冷的声音。

蹇宾有些恼,一把揭掉披风,置气般转头看向湖面。

齐之侃叹口气捡起后又要为他披上。

蹇宾猛的攥住他的手,起身靠近,微微低下头直盯着他的眼,语气生硬:“”本王不冷,不想披。还是齐侍卫留给自己披吧!”

“王上,若是属下惹了王上生气,还请王上原谅,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。”

“呵,怎么会?”蹇宾眯起眼,将人拉得更近:“齐侍卫怎会惹本王不高兴,本王不惹到你就很难得了。”

“王上。”齐之侃莫名有些慌,声音柔了下来,眼睛却是毫不避讳的直盯着他:“属下说过,王上不是时时都要穿着这身铠甲,在信任之人面前是可以脱下的。”

“小齐……愿意让我信吗?”蹇宾手上松了些,看向人的眼神变得小心翼翼。

齐之侃泛起一阵心疼,这个骄傲的王竟如此小心翼翼的哄自己。。。心忽然有些不受控制,反应过来后立马低下头:“当然,属下此生为王上之命是从!”

“小齐!”蹇宾一把将齐之侃拥入怀,手有些颤抖的抚着他的长发。

“王上!”齐之侃显然是被吓到,抬手就要推开他。

“小齐别动,就一会儿,我冷了,好冷。”蹇宾闭上眼,耍赖似的不肯松手。

齐之侃无奈地叹口气,手犹豫着要不要抱回去,却终究还是颓败的垂在两侧。

“好了,谢谢小齐。”蹇宾松开手借着月光看清齐之侃的脸,愣了几秒,忽然不自然的笑了笑,转身大步离开:“走吧,要开始了。”

该死!蹇宾在心底狠狠地咒骂自己,差一点,差一点就没忍住亲上去……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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